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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坐在急诊室外等着，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在，可是我们并没有坐在一起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最边边的位子上，而他们距离我很远很远，如果不说，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其实是一起的，因为他们不敢，也不想要和我坐在一起。

    因为母亲受伤的情况是家庭暴力引起的，所以医院通报了警局，可是当警察到医院了解情况的时候，二房和三房的人却都纷纷替我的JiNg神状态作证，他们说我本来就有JiNg神疾病，在忘记服药失控的情形下，不小心伤害了我的母亲，警察采纳了这种说法，所以不给予後续任何的处分处理，只是要医院方面继续替我安排治疗，他们会对我的状况定期追踪观察。

    焦虑的情绪还是一直困扰着我，急诊室的人来来往往这麽多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安抚我。母亲是怎麽受伤的？他们是怎麽起争执的？是林雨还是我打伤了母亲？为什麽要打伤母亲？说真的，我一点都记不得了。

    林雨忽然开口问我：「这里是哪里？」

    正好，我需要找个人陪我说话，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回答了林雨：「医院。」

    「医院？」林雨停顿了一下又说：「你给妈叫了救护车吗？」

    「救护车不是我叫的，但是……的确是载母亲来的没错。」我把刚刚从警察那里听到的事告诉了林雨：「哥哥，二妈他们居然会帮我说话，他们跟警察说我是因为JiNg神疾病才会动手打母亲的。」

    「呵呵……这不是理所当然吗？让你被抓去关，还得承担总有一天你会被放出来的风险，那还不如赌赌看医生能不能把你治好，如果医生能把你那种暴戾的X格完全压住，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的好事。」

    我长长地叹了口气，无力地问林雨：「哥哥，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吗？母亲为什麽会受伤？」

    林雨思考了一下：「为什麽？真的要说为什麽的话，那也是因为你阿，是你把妈给打昏的，你忘记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因为我……我吗？」

    母亲是被我打昏的？不是被林雨吗？但是为什麽？如果按照大家的说法来看，母亲在受伤的过程之中，一定是由我控制身T的，那麽我应该会知道我做了什麽才对，为什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？阿！我记得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流窜在我的灵魂里，然後我变得很愤怒，是不是还和林雨吵了一架？那是我吗？好像是，又好像不是，我不太确定。

    我慌张地追问：「哥哥，你可不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？」

    「然後又给你机会阻止我吗？」林雨冷冷地哼声：「哼，我才不会那麽笨。」

    阻止？这是什麽意思？我努力地回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，我的脑袋里的确有很多零碎的片段，还有一些对谈的声音，我看见林雨抱住了母亲；我听见我正在威胁林雨；我看见我推开了母亲；我看见母亲掐住了我的脖子；我看见我手中的石头重重地打在母亲的头上，最後……我听见了林雨说你终於醒了。

    「哥哥，你说醒了的那个人，是谁？」

    「你阿。」

    「我？」我皱着眉头不解：「我一直都是醒着的不是吗？」

    林雨否认：「当然不是，现在这个你是在mama的压迫下被制造出来的，胆小、懦弱、自卑，这些都不是你真实的X格。」

    「那麽我真实的X格是什麽？」

    林雨笑着说：「你真实的X格？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？」

    我在这时候起身走到医院外，翻找着口袋的零钱，然後投进了自动贩卖机里，按下了罐装咖啡的按钮。我回想着林雨的话，却越听越模糊，索X又把能想起的画面和言语再仔细地思考一遍，然後，我意识到了一件事……

    「哥哥，在书房的时候，你一直都是醒着的，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的，对吗？」

    我把罐装咖啡从机器下方拿出来，在拉开拉环的时候，我听见了林雨的回答。

    「对阿，我一直都是和你在一起的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为什麽会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医院的原因，甚至连救护车到过家里的事，你也都不知道？」

    说完，我把一大口的咖啡灌进了嘴巴里，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咖啡滑过喉咙的时候，不停地响起。

    我在等着林雨说话，可是不管我怎麽等，林雨都没有再开口。

    我疑惑地问：「哥哥？哥哥？你还在吗？」

    大概过了有十分钟那麽久，我还是没有听到林雨的声音，手里的咖啡已经被我喝光了，可是这种诡异的感觉是什麽意思？我看着手中的咖啡罐，闪过了一丝念头。

    林雨……沉默了吗？

    在我的认知里，会造成沉默，除了JiNg神感到疲倦之外，多半都是因为灵魂惧怕什麽事情的发生，像林雨就会利用我怕痛这一点来令我沉默，或者是我在察觉灵魂正在浮动的时候，刻意强迫自己沉默。

    林雨现在的沉默是前者还是後者造成的？是JiNg神正好感到疲倦了吗？可是林雨好像在母亲被送到医院的这段时间内消失了，如果这段时间林雨也是沉默的，那麽在不久前和我对话的林雨，应该是刚醒来的状态。

    如果林雨是因为惧怕什麽事情的发生才沉默，那麽，是因为什麽？

    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事情让林雨感到害怕，是咖啡吗？不对，在我拿着咖啡的时候，林雨明明还是在跟我说话的，这麽说……是喝咖啡吗？我细细感觉嘴巴里的咖啡味，然後想起了一件事，之前在公司的时候，不也曾经发生过这种状况吗？那时候我转开了N茶的瓶盖，然後喝下一口N茶，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听到林雨的声音了。

    林雨害怕我喝东西吗？为什麽？

    我摇晃着手里的咖啡空罐，还能感觉到罐底残留的少许YeT，可是不管我盯着咖啡多久，它还是给不了我真正想要的答案，反而是在过程中又多了更多的疑问。我突然想起，我在书房恢复意识的时候，手里不也拿着一个水杯吗？

    如果是这就是问题的关键，那麽我也曾经在书房的时候，利用喝水的方式让林雨短暂的沉默吗？

    那个我……原本就知道让林雨沉默的方法？甚至……还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？如果她真的就是我，那麽不管是林雨也好、大房子也好、父亲和母亲也好，还是……十八年前的事情，这一切被隐藏的秘密，我不也应该都知道吗？

    我再一次轻声唤着林雨：「哥哥，哥哥，你在吗？」

    医院里依旧充斥着很多种声音，可是我就是听不见林雨，我越来越肯定，林雨他一定是沉默了，因为我喝了东西而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