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 (第6/6页)

老了，他似乎看见了父亲沟壑纵横的脸，自那以后，父亲便不说话了，他徒劳做着以前能让父亲高兴的事，可父亲还是一言不发，只是摸摸他的头。

    村里传出的流言更是压垮了父亲弯曲了的脊梁，他十岁那年，父亲死了。

    他成了没人要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那时不知道的是在他心中有一颗仇视女人的种子已在悄悄发芽，这颗发了芽的种子在对娘亲日复一日的恨中茁壮成长。

    于他而言，这一生最重要的是碰到了万福寺的住持，住持似乎看出了他的满身业障，在住持的指点下，他剃了发，皈依了佛门，可那棵大树并没有连根拔起，它躲在阴影里，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。

    女人含泪讲述了自己在那原本的家中的沉闷和痛苦，讲述了读书人对她的百般好，慧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，回忆走马灯般的涌现在脑海，直定格在住持对他如父般慈爱中。

    在佛像后的两人听见了女人的叙述，两人亲耳听见女人如何抛夫弃子，如今还在理直气壮；气得刘氏的胸膛直打颤，蔡寡妇看着刘氏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，赶紧扯了扯她的手，她暗想：若不是两人不能出去，刘氏恐怕能将那女人骂得狗血淋头。

    他深深叹息一声，转身双手再次合十：“阿弥陀佛”，他打断了女人的哭诉，女人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，看着慧明面露恳求的神色，说道：“娘亲想要求求你，不要对别人说起自己的身世，如今你叔叔在朝中任职，娘亲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他的前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