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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扶亥锁】苦月亮 (第3/3页)
这点上父皇亦有同感,否则怎么会着意拿我去撕破他的自尊,一而再再而三,互相伤害,彼此雕琢,最终成就帝王手中一双绝世的玉器。血rou模糊,面目全非,并肩站在一起,唯有眼睛看得出来像各自的母亲。 他不愿意松手,原是怕我不松手,不合时宜的忧虑加重了痛苦。风筝线绷到几近断裂,风筝本人却抖得很厉害,在两方棋手之间揉搓来揉搓去,周身血色褪尽,白得像一枚用以博弈的棋子。 他怀的是怎样的心思,我懒得深究,从前往后,我的责任都只是爱他便罢——帝王之爱是一种单向的动作,不必回应,不许回应。爱他有很多方式,赐予痛楚也能被归类做一种解读。只是我许久未做皇帝的活了,再像从前那般拿捏他,难免有点生疏,且揣摩臣工的心思,一向是毕之的工作。 好吧,好吧。 我无可奈何,一边是可怜的弟弟,一边是傻乎乎的北陆,泪眼汪汪地抱在一起,不过是为续上未完的情谊,却把我推作最大的恶人。算了,倘若医生真的晕在这里,我或许还得想法子替他去做下午的手术。 我放松,你也放松。 北陆,听话。 我轻声哄他,为表诚意,果然一根根把手指松开,他才缓过气,冷不防又被从身后暗算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腰下被两枚嵌合的玉石撑得很痛,一线红色逐渐滚下来,打湿洁白脚踝,继而打湿洁白发尾。 胡亥对北陆是之死靡它,因此去爱医生就等于同时爱着了弟弟,两条小鱼相濡以沫,抢着替对方承担痛楚,最终都要十倍落于自己身上。我低头,将唇瓣在他肩头弯月般的齿痕上印了一下,北陆哽咽不止,天色终于彻底黑成一片。 然后,好像千年前那样,胡亥抱着自己的宝物,慢慢地、小声地哭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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